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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本纪卷十·玄刑鸦律

这篇内容介绍的是玄王武丁的两个儿子在他死后,将这个帝国加以稳固的故事。玄王祖庚和玄王祖甲分别被后人称为“刑王”和“鸦王”。后人常常将这对兄弟的残暴铁血统治称为“玄刑鸦律”,这并不是一种愚蠢的残暴,而是一种极其强力高效的统治,正是他们塑造起了之后玄帝国的牢固秩序。


要讲这两个王的故事,得从他们的父亲玄王武丁开始讲起。

武丁王在位期间对于自己的儿子们的教育就像他的父亲对自己一样,将他的孩子都放养到各个部族中,让他们去学习其他部族的优点和统治手段,尽管在他们的孩子看来自己只不过是父亲安放在各处的人质和眼线。

他的长子祖庚被送到南方的一个姬姓部族中去,这个姬姓部族是玄王安排来对南地的妫部族进行监视和管理,他们擅长于制定残酷的条例以控制他们管理下的妫部族,也就是现在的公输人。

而次子祖甲则被送到了一个姒姓鸦师的家中去,也许是出自于对墨鸦师的长期恐惧和堤防,玄王武丁宁可将自己的孩子送到没落的姒伊鸦师手中,也不愿将他们送给墨鸦师。

玄王武丁希望通过这样的放养手段,让他的儿子们得到了各自的成长,他们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和手段,强化了玄王国的统治。



我们先来讲讲玄王祖庚,也就是后来被称为“刑王”的玄王。

玄王寄宿于姬姓兰人的家庭中成长。这里我们得先讲讲姬姓兰人的来源。之前曾经讲过,兰人是一个来自西方的古老部族,他们信奉太阳神,而被目人征服之后,他们被收为了“臣”,意思是没有被刺瞎眼睛的奴隶头子,他们负责帮助目人管理其他兰人和奴隶,也就是那些被刺瞎一只的“民”。但是条件就是,这些“臣”必须抛弃他们的太阳神,开始祭祀三眼神。尽管大部分“臣”人对三眼神确实不感兴趣,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抛弃了他们的太阳神信仰。而这些“臣”人的后代,就是姬姓之人。他们在厉王国内拥有相对高的影响力,特别是后来的目人厉王们决定信奉太阳神之后。而不少的姬姓部族在玄王国建立后,也顺利的成为了玄王国内很重要的一份子。

也许你会觉得这些姬姓之人从太阳神到三眼神到太阳神再到玄羽神是一种很无耻的生存方式。

毫无信仰和节操可言。

可是,事实是,当这些姬姓兰人在成为“臣”人之后,他们就不需要信仰了。

他们赖以生存至今的是,刑法。

正是这种统治别人的稳固方法和毫无信仰可言的灵活态度,让他们得意在这片大地生存至今。

而祖庚在姬人的熏陶下,也学会了他们的统治手腕,这是一种形而上的武器,“刑”能够让下人恐惧而对秩序充满敬畏,而“法”则能够制造出一种无形的铁笼,让内外分明而又充满可操作性。


而回到自己的父亲身边之后,祖庚又从自己的父亲身上理解到了,一个玄王,可以如此高贵而巨大地存在着,他们能够凭借着万人之力为己之力。

但是,他发现自己父亲的手段始终不够高明,他过分地依赖这些军队的血肉之躯,毕竟穷兵窦武不是长久之策,他开始思索,如果能够亲手用这些军队的力量来为自己打造一个巨大的笼子,像姬人一样就好了。


鬼方之战后,他的母亲回到了玄王城。

而在接触了自己的母亲墨好之后,祖庚发现,自己的母亲虽然只是一个异姓女子,却能够在在这片深宫之中牢牢地把控着一切,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出她的网络。而他的母亲能做到这一切正是凭借着她的墨女侍从们。这些对自己母亲绝对忠诚的女人们潜伏于宫中的各个角落,他们不仅会墨鸦们的暗杀渗透技艺,她们还有着属于女人独有的武器,身体。他们像一只只蜘蛛一样,网罗着自己身边的一切,而自己的母亲则处于这些蜘蛛的上头,正是如此,她才能如此的强大。

他为他的母亲感到骄傲,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

他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蓝图。

而紧接着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他需要组织起一个像她母亲一样,但是属于自己的组织。

但是他并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些人的存在,包括自己的母亲。而不久后他的父母之间围绕玄王族和伊墨族的内斗给了他机会。因为在这场内斗中,他属于任何一方,但是又不属于任何一方。

而远离斗争核心的他趁机在自己的父母之间做了点手脚。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甚至在自己的身边都安插了一个墨女侍从。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墨女侍从,爱上自己。

他设计了一连串的陷阱,包括不时向这个墨女侍从表示好感之类的,而在一场突然其来的危险之中救了她,最后带着她离开了玄王城,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姬部族之地。

而他此间向这个墨女侍从告白了,向她表明了自己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他想要终将这场王国内部的闹剧和混沌,而这个女人选择相信了他。在矛盾之下,还是选择了背叛墨好,而给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并且协助他建立起了属于祖庚自己的组织。

这就是“墨刑侍从”,一个属于祖庚的私人护卫队,他们被教授了各种渗透暗杀的技艺,但是和他的母亲不同的是,祖庚是一个更有远见的王子。他所建立的组织,就像姬人一样,是一群为了秩序而生的人,他们不仅仅活着阴影之中,根据他的蓝图,这群人,还将成为他建立新秩序的道具。


不久之后,他的机会便来了,在他母亲的提议下,开始了一场针对他父亲的阴谋。而他的母亲也顺利地在他的设计下走向失败。王国内的内斗终于走向终结,而他,成功地成为了新的玄王。

尽管他抹除了她母亲的所有部署,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背叛他利用过的那个墨女侍从。他还将这个原本是奴隶的墨女侍从选为了他的王后。后人都觉得这是一段美好的佳话,认为这是属于高贵玄王和奴隶女孩之间难得的情爱。也许是吧,毕竟这些过于遥远的故事我们只能加以猜测和美化,以满足我们八卦而渴望爱的内心。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对于玄王祖庚而言。这个女人,这个墨女侍从王后,在将来,对于祖庚建立新秩序,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祖庚在成为玄王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王国内各个贵族们在玄王国建立后的这几百年里,都逐渐建起了自己的城池,各居一方,拥兵自重,尤其是在自己将自己的父母葬送之后,玄王国内一度出现了各个部族贵族的叛逆,一些人宣称自己只忠诚于玄王武丁,而不是墨母之子,而另一些则宣称自己只忠诚于伊墨家族,而宣称他是个恶鬼般残酷无情的玄王。

为了进一步加强对王国内的贵族们进行有效的管理,他决定制定一套刑法来对这些贵族进行管理。

而这套刑法也就是《玄刑》,他对国内的贵族的各种行为都做出了规范,包括对于领土,奴隶的占有。而违抗玄刑的贵族们都将被按照条例处以各种极刑。起初贵族们并不当一回事,他们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他们的玄王,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触犯了哪些条例。但是不久他们就明白了,这并不可笑,可笑的是他们自己。


因为替玄王忠实的执行这些任务的就是他建立起来的墨刑侍从,这些侍从渗透于王国内的所有贵族之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网罗他们的违法行迹。而玄王则根据这些对所犯条例的贵族们处以各种极刑,不少贵族因为触犯法条而被玄王处死,而大部分被免于死刑的贵族们也被动用了墨刑,他们的脸上被刺上了各种狰狞的图案,而这些图案充满了屈辱之意,这是只有在各种牲畜和衣物上才使用的图案,甚至连奴隶都嘲笑讥讽那些被脸上被用过墨刑的人。


他成功地通过严刑来限制了国内地方贵族们的扩张。玄王国内部在他的刑法之下得到稳固。

玄王祖庚通过对自己父母力量的继承和姬人刑法的学习,建立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秩序。这套刑法体系和墨刑侍从为之后的玄王们提供了巨大的保证。

在自己死后,他将玄王位和自己的墨刑侍从交到了自己的弟弟祖甲的手中,而他的王后,还有他王后的墨女侍从们,则被统统抓捕了起来,被一同作为了他的陪葬品。因为玄王祖庚知道这些墨女侍从,不是自己的弟弟能够驾驭的。这些阴影中的蜘蛛,实在太危险了,以至于他不得不一同带走。


而至于玄王祖庚为什么能够如此信任自己的弟弟祖甲,以至于将玄王之位交给他。我想对于祖庚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相信与否的情感或者道德问题。祖庚一直以来想要做到的是,

为这个玄王国,建立起一套强大的不可撼动的绝对秩序,让所有的族群,在羽神的恩泽之下,协和而顺从。

而他也很明白,他有自己不能实现而自己的弟弟却能实现的事情,那就是对于鸦师和祭祀问题的处理。玄王祖庚尽管被寄托于姬人世家成长,但是毫无疑问的是,玄羽神始终是他最重要的而且唯一的救赎,他明白自己将自己父母祭祀给未来是会受到神罚的,而他深信自己在前往玄神之地之后,将会受到先祖和玄神的审批。


他对诸神充满敬畏,而他的弟弟祖甲并不会。


玄祖甲在自己的哥哥死后接任了玄王的位置,他和自己的哥哥不同,他知道,玄王朝一直以来最仰赖的不是军队和刑律的绝对统治。比起刑律,神权下的统治更有效果而长久,而继承了哥哥意志的他,决定像他的哥哥一样,建立起一套属于鸦师和祭祀管理的绝对秩序。

而他的哥哥留给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便是,王城内紊乱的秩序,他的父亲武丁虽然给他们统一征服了周边所有的部族,但是却也留下了一堆问题,比如说从各地掠夺而来的奴隶,在国内扎堆成队,造成了玄王城内的环境恶劣。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玄王祖甲开始参与了对祭祀礼仪的修订。

他制定了一套符合当时情况的祭祀条例,也就是“鸦律”。鸦律的内容包括祭祀的类型和数量,其中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作战用的牲畜不能用于祭祀,士兵和奴隶士兵也不能用于祭祀。

并且将祭祀的类型进行了规范,祭祀玄神将成为宫祭仅有的祭祀对象,禁止王城内各种对其他神的祭祀还有对鸦师伊鸦的祭祀。

而玄王通过这些“鸦律”保证了他们在祭祀上的秩序,而接下来他需要处理的是更为棘手的问题,鸦师和墨鸦师的管理问题。


而从武丁王开始,伊家族的鸦师便被剥夺了所有的鼎兽,驱逐出了城池,而此刻他们正因为强烈的不满在民间散布着各种不利于王朝统治的谣言,自幼便在姒伊鸦师养育下的祖甲很明白,这群人是不得不处理的。

而另一方面,墨族在自己成为玄王御用鸦师后,便开始逐步扩散起了自己家族势力在国内的影响,也许他们认为自己是个有着浓厚鸦师信仰的玄王吧。

但是祖甲并不是,祖甲是一个比鸦师更了解鸦师的玄王。

于是祖甲开始了自己对于国内宗教权力的平衡。

为了进一步削弱墨族的力量,他重新起用了之前被贬为巫师的伊姓鸦师成为墨鸦师。

并将九只鼎兽中的三只交给伊姓鸦师,而三只留给墨姓鸦师,而其他三只则由其他姓的鸦师进行管理。

从这以后,墨鸦师和伊鸦师开始成为玄王国的两支御用鸦师。

祖甲成功地实现了对宗教权力的分化管理,打消了墨姓部族对于王的力量的威胁,消除了伊姓部族对于舆论的误导,进一步强化了玄王对于神权贵族的进一步管理。

至此,玄王祖甲完成了新秩序的建立,也正是他的哥哥交给他的任务。


玄王祖庚和玄王祖甲用他们的一生驯服了两种人。

人下之人和神下之人。

而他们建立起来的秩序“玄刑鸦律”将成为玄帝国最可靠的保证。


他们明白,作为一个王,一个人上之人,从来就不存在道德和情感的局限,

他们很明白自己的使命,不管是忠于神还是忠于先祖,抑或是自己无止境的欲望和追求。

不管牺牲多少血肉,不管背上何等罪恶之名,

他们都必须与之斗争的,这些庸俗无用之人让他们背负的庸俗之物。

因为,他们需要,先抹杀这些无用之物和无用之言,

才能一心一意地,

为自己的神下之民,

打造出最好的铠甲。


权力,只是那些真正以王为名的工匠,所必要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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